我发现我的力量竟然恢复了。他说太阳出来了,这个结界开始消融,完全融掉的时候我会在那个城的上方。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向我冲来。
我不知道奇迹是什么,但我想这或许是个奇迹——芽的身体竟然融入了我的。他说他已经没有肉身了,随着几千年他的肉身已经慢慢融化掉。而他的原神进入我的体内后被我的原神慢慢融掉。并且我会拥有他的力量。
当我站在那块黑色沼泽上方的时候四周都是先前的景象,但不同的是那些幽魂都发现了我,那些守卫也开始向我靠近。
我从来没有对付过这样的幽魂,以前杀那些受控制的人时我只要把剑插入他们的喉咙就行了,但我想这些魂灵是否会想东方无亏法术只能够的那只黑色的手一样砍不断呢?
此时他们已经离我很近了,一只幽魂已经呼啸地向我扑来,我习惯地剑一挥,它竟然像那天幻境中的我看到的幽魂一样化成了碎片,我知道他已经消亡了,无法再复原。于是我疯狂地砍杀着,亲眼看着那些幽魂变成了无数的碎片,骷髅的头颅滚在了我的脚下。
可是这些魂灵却不断地从这块黑色的沼泽地孵出来,铺天盖地,我知道我不能恋战,但我无力逃脱!此时我感觉一股力量在体内懵懂,我知道那是芽给我的力量,它在不断翻滚,我的衣服因为它而翻滚起来,胸中一股热火呼地喷出来,显示了爆发。无数条金色的火龙从我的身边升起,不断地翻滚盘旋穿梭,那些魂灵全都像玩偶般化成了无数个晶片向四周飞溅。我知道这样会引来东方无亏,我想或许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便乘机逃离了。
很远的地方我回头望那黑色的城,我的火龙依旧在他的上空战斗着,直射的阳光赐予它无穷的力量,我看到那黑色的冰在融化,真神!
但芽却在肚子里说,火龙是斗不过黑色的龙的。虽然我看见那些祭坛里的黑色的龙升起。他们带来的云雾遮住了所有的阳光。我的火龙瞬间灰飞烟灭。
我咬了咬牙,妈的芽你这混蛋快点死。
我向先知那片树林飞去,因为我始终很想知道我姐姐的下落。尽管不能确定我的法力是否胜过先知,但我想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的力量已经无比的强大,而且在不断膨胀。
芽还在肚子里骂我没良心,我或许真的没良心。我一句感谢他的话也没说,我只感谢我梦中的那个仙女,那个传说中的女娲,她像极了我的姐姐。
在飞行的一个夜晚,我看到了两束光飞入了我的剑里,这让我有些奇怪,虽然在这之前我也看到过,小时候有几次,遇到鸾释之前也有看过。我仔细端详这把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静静地坐下来,抚摸着这把斑驳的剑。我想它已经陪我一起度过五年了,再过两个月,那个七月初八,也就是我步入成年的那一天,它就和我一起六年了。剑是一个剑客的生命,我永远记着这句话。可此时我望着它,却泪眼迷离
我想幸亏我不是剑魂,不然我有了那源于指尖的光剑便注定要抛弃它。一个剑客终生只能有一把剑,那才是真正的剑客。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抛弃它,虽然它如今有些钝了,也开始变得破旧,但它永远是属于我的,我也永远属于它。
漂浮在先知树林上空时,身边没有一朵云。原来那片绿林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黑色的死寂。满目疮痍。
我的神经开始变得麻木,我知道这是火烧的,烧掉了树林,烧掉先知的小屋,也烧掉我的希望。按鸾释他们的说法,先知是存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占卜师了,因为他是神。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片焦炭似的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想或许我再也看不见我的姐姐了,她的音容只能像是空气,残留在那块红色丝巾的背后的记忆里。
我想哭。
但一片冷冰的感觉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见一把寒剑放在了我的脖子上,那是剑魂的光剑。我回过头,身后只有乾伽那刺穿我神经的眼神。
这次你终于跑不掉了。他冷冷地说,不像三个月前他用剑横在我脖子上时的咆哮。
我问他是不是我马上就要死了,用我的眼神。
他的喉咙动了一下,那是有点悲伤的表情。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我很快看到他流露出的悲伤变成了满眼通红的愤怒。他的剑上缓缓淌下了我的血。
他说我就知道当初鸾释和寒蝶放你走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脖子上有剧烈的疼痛,我的血在不断淌着,我依然记得小时候我是不流血的,因为姐姐一看到我受伤她就很伤心地哭,而他一哭我的伤便好了。我向如果现在姐姐看到我这样她一定会哭,因为待会儿我不止是受伤,还将失去我的生命。
乾伽开始骂我没有良心。这时候我想起了肚子里的芽也曾这样骂我,但相比之下芽那样根本不叫骂人,乾伽的刻薄多了,仿佛要把我撕碎才甘心。
接下来乾伽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竟然怀疑我因为怀恨在心而把剑魂的行踪告诉了商纣。
我这才知道,原来上个星期这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袭击。被控制的人类竟然会不顾阻拦他们的诅咒一把火烧掉了整片树林,甚至还动用了最先进的武器。
商纣和那些幽魂们也迅速在大火烧过后出现,剑魂们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时候乾伽咬牙切齿告诉我,龙苍和寒蝶也魂飞魄散了。
我看到了乾伽的瞳孔扭曲着,那里充满的不仅是悲伤,更多是愤怒!
这是我不想听到的消息。我并非没有血肉,我还记得寒蝶和我一起在那个山洞养伤的日子,我的手心燃烧的是她教会我的火焰,我也还记得那天她的眼泪,至今我依旧能感觉肩膀那块地方有潮湿的湿漉。我知道我如何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我,鸾释说他是最固执的一个人,一旦认定不会轻易改变。
我只是缓缓地看着他,我说为什么你总是怀疑我?那一刻我没有流泪,我知道这会让他更加不相信我,我不会为别人流泪的,除了姐姐。记得姐姐曾抚摸着我的眼睛轻轻对我说,空,你的眼睛不是用来哭泣的,它承受着一个巨大的使命。但至今我仍不知道我有着什么杨的使命,我只想拼命寻找着姐姐的气息,不流泪。乾伽已经不再幻想我是那十二个剑魂之一,因为他已经被找到了,一个同乾伽他们一样二十三岁,有着剑魂具有的法力,当然是很强很强。
但我看到乾伽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那愤怒的火也随着这暗淡逐渐熄灭,他的光剑在慢慢消失。我有些惊慌地望着他。他却昏然倒地。
空气中还残留着我已经凝固的血滴,脚下的白云已是一片殷红。
乾伽的身体飞速地下坠,我不知道为什么拖住了他,是的,他的剑曾威胁我的生命,但他是无辜的。此刻我觉得剑魂们真的很可悲,被人鱼肉却难以反抗。此时我不由想到了寒蝶,不由悲叹。
但我不知道乾伽为什么会昏倒,而我的伤口也很快愈合。这时芽的声音传来,孩子,你此刻的法力已经高于剑魂中的任何一个了,因为你的法力有保护的能力,所以在遭受恶意接触的时候会蚀尽对方的体力。
我低头,依旧没有向他说声谢谢。